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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节野蛮生长又一个泡沫?
自2000年迷笛音乐节的创办开始,短短10多年间,这个新兴事物在国内遍地开花,近几年更是进入井喷时代。目前全国各地已陆续涌现出近百个音乐节,而且还在不断有新军加入其中。然而在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音乐节中,能让人记住的没有几个。音乐节“扎堆”的背后,究竟是繁荣,还是泡沫?当音乐节成为一种产业,在商业与文化的博弈中,或许我们都需要一点清醒,需要一点长远的眼光。
重庆北碚金刀峡帐篷音乐节,金佛山世界杯音乐节,2014重庆啤酒音乐节,酉阳桃花源狂欢音乐节,新天地世界音乐节......盛夏似乎还在阳光雨露中忽隐忽现,打着各自招牌的户外音乐节却火热起来。据统计,2007年中国只有4个音乐节,到2011年,已有近100个。仅2010年、2011年两年时间,全国各地户外音乐节总计超过70场,总产值超过20亿元。
音乐节这种演出模式能够让音乐融入生活,为许多独立、小众,甚至不知名的音乐人提供了展现个人才华的平台,让更多人感受到现场音乐文化的魅力。与此同时,音乐节的繁荣,也慢慢拉动了周边产业与当地经济的发展,不少地方甚至因此财政收入翻番,足以说明音乐节的经济价值。但是,现在不少音乐节的举办更多的是从经济利益出发,给人的感觉就是形式大于实际,大众的参与逐渐有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音乐节市场还未兴盛就出现了一定的审美疲劳。
乐评人孙孟晋曾发表文章称“音乐节现在是一门综合型的户外商业活动,是生意人+乐迷+广告客户(或政府)的全能项目,至于靠不靠谱,就看投资人的良心了。”》》【详细】
自2000年流行音乐节开始在全国起飞,特别是近几年的蓬勃发展,去音乐节玩似有代替去听演唱会之势。在这一过程中,政府找到新的宣传手段,商家看见了机会,音乐人找到舞台,80后开始捕捉怀旧情绪,90后发现了新的生活方式。那么,这场狂欢盛宴是如何进入主流大众的视野,并逐渐成为了一种生活方式的?让我们顺着脉络进行梳理:
启蒙者的开拓。内地音乐节起初是由一拨音乐产业中坚分子在支撑。如迷笛音乐学校的张帆、摩登天空唱片公司的沈黎晖,还有后来热波音乐节的李岱和张北草原音乐节的李宏杰。截至目前,这四家音乐节出品方是中国音乐节最为成熟的团体,都经历了音乐节在这个东方国度的启蒙。
地方政府的支持。打造地方名片,提高地方知名度,从而带动地方经济的发展,是各地方政府力推流行音乐节的重要原因。以张北音乐节为例,第一届音乐节就将这个国家级贫困县人均2700元的年收入提高了70%还多。不唯如此,其远播的声名还为当地带来了29个房地产项目及一个五星级宾馆的上马。出色的流行音乐节带来了人气,也就带来了持续的收益。
日益增多的年轻乐迷。改革开放提供了多种多样的社会文娱选择,使得年轻人有机会接触到西方音乐,能选择自己喜爱的音乐表达方式。在更为宽松的文化氛围里,年轻人有机会一起分享共同的喜好,能举办属于青春的狂欢。这些基数庞大的年轻乐迷正在成为各大音乐节的忠实拥趸。》》【详细】
国内现在的音乐节基本都是一样的模式——几个摇滚乐队、几个流行大腕、几个电音DJ……音乐行业的发展速度跟不上音乐节的骤然喷发,新生力量还没有成长起来,国内具有户外表演实力又有号召力的乐队和歌手有限,而音乐节又都集中在5月至10月举办,造成了各地音乐节千人一面的尴尬。乐迷今天在迷笛看到这几个乐队,隔天去草莓可能看见的还是差不多的演出者。品牌与品牌之间没有体现出多大的差异性,正是说明在这个相对饱和的市场中,每个音乐节品牌都还没有成功地塑造好自己的品牌个性。此外,越来越多的乐队只是把登台音乐节作为赚取生活费的途径,在舞台上行哗众取宠之事也就显得平常了。
单调和重复的音乐节面貌有时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一位音乐公司负责人说,他们曾应邀为某地策划一个音乐节,经过研究,他们决定做成纯正的民谣风格,可是对方在看到方案和艺人名单时就不干了,“人家说‘这些人我们都没听说过,有谁会来看啊?一定要请大牌才行’。”现在的音乐节大都是这样操作:由政府部门或旅游开发公司、地产公司主办,音乐公司来承担具体工作。主办方注重的是为当地聚拢人气的宣传效应,所谓“音乐搭台,经济唱戏”,音乐的品质不是他们最看重的部分,也缺乏专业性的市场调研和运营方式。
英国最大的音乐节之一——T in The Park创始人Geoff介绍,它们55%的投资用在艺人身上,剩余费用用在医院、警察、消防、露营等基础设施上。门票是主要收入,占了七成,其他收入包括赞助商的投入和餐饮、酒吧的租用费。T in The Park于1994创办,从最初的亏损到如今的盈利,有各种因素,最主要的还是它的规范化的模式。相对来说,内地音乐节会把更多的投资比例放在艺人身上,而忽视音乐节产业链上的其他内容。这导致了上厕所不方便、食物难吃、配套******性东西缺失,包括安全隐患问题。
音乐节之所以称之为“节”,而不是音乐会,最大的原因便在于,除了音乐,它还有很多其他可玩的内容。比如很多国外的音乐节,会在台下举行一些音乐论坛,或是相关的运动项目,更丰富多彩。“但大部分国内的音乐节却像一台拼盘演唱会,对非音乐的项目并不重视。”
业内人士认为现在中国音乐节还有的问题就是专业度:“硬件越来越好,但设备是人操作的,软件还是不行。单说调音,国内音乐节的调音还是电工级别的水平。国内能调好这种大场子的调音师无非就那几个人,音乐节请不起,人家都去做电视节目挣钱了”。
乐评人孙孟晋:“我们真正落后是观念。我们不懂得营造节日的氛围,也不懂得如何延伸音乐的力量,我们只懂得消费音乐本身。”
流行音乐节为举办地带来了经济效益和无形资产,它也为民间办节拓宽了空间。但时下泛滥的音乐节还是有待乐迷的淘汰,也有待回到节日的本意,提升音乐的品质。昙花一现的繁荣很快会过去,如何在变动中生存下来,业内外人士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拼的不只是音乐。作为一个远离城市的户外大型群体活动,音乐节拼的绝不只是音乐。曾有业内人士指出,一个真正出色的音乐节起码要做到三点,一是登台乐手的阵容,必须保持一定的水准,二是地理位置要与众不同,三是管理能力。在国外,成功的大型音乐节对提高城市国际知名度、提升城市文化品牌起着非常重要的传播作用,甚至成为城市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培养品牌和乐迷。目前中国的音乐节在形式上和国外已经非常接近,但是在品牌和观众方面都还需要有一段时间来培养。“我们需要对观众有一个善意的引导,告诉他们来音乐节究竟是干什么的。”是音乐节能够在投入和产出上步入正轨的不二法门。
》》音乐市场细分。未来国内户外音乐节市场应该朝着进一步细分的方向发展,出现更多垂直的、有自己品味的音乐节,比如电子音乐节、嘻哈音乐节、重金属音乐节、爵士音乐节……每个音乐节都应找到自己的特点。这种特点应该结合自身情况去发掘,而不是照搬国外模式。
》》成熟的宣传企划理念。任何一个成功的音乐节都是依靠成熟的宣传策划来让乐迷心甘情愿成为音乐节的一份子的。支撑音乐节的除了超级大牌乐队之外,专业、合理的企划是支撑音乐节走的更远的一个重要因素。
热波音乐节从09年第一届,就主打“休闲”牌,阵容从脑浊到S.H.E,从龙神道到艾薇儿,从声音玩具到陈冠希。有摇滚但不极端,有流行歌手又能保证音乐品质,让摇滚乐迷有地儿POGO,下次还来;普通观众见识了演唱会、歌友会之外的演出形式,从此爱上了音乐节,爱上了live。所以从阵容上看,热波音乐节的受众不是铁托,不是大学生,不是白领,不是文艺青年,而是——所有爱玩的年轻人。
迷笛,让人热血沸腾的两个字,因为他几乎就是半部中国摇滚乐发展史。11年前,在迷笛音乐学校礼堂举办的毕业汇报演出上,没有多少人会意识到这场演出会成为内地音乐节的雏形,能开启这么庞大的市场。11年过去了,学琴的少年长大了,坐硬座火车来北京看迷笛的大学生毕业了,于是青少年文化变成了主流文化,摇滚乐的种子发芽了。
草莓音乐节主打文艺牌,受众十分精准,办了三年,已经成为最受文艺青年、白领们欢迎的音乐节,有着十分固定的观众群,并且这个群体越来越庞大。对待音乐的态度其实就是对待人的态度,总之,你就是最个性的那一个,所以你要来草莓。
摩登天空音乐节,最初与迷笛有着相同的“背景”:他们都有自己的“产业链”。摩登天空旗下有自己的乐队,然后自己的乐队在自己的音乐节上演出。从08年第一年开始,摩登便集结了当下中国最年轻、最时髦、最有潜力的一批新乐队。当然,摩登并未局限本土乐队,从一开始就试图与国际接轨。从2007年第一届便请来了当红乐队Yeah Yeah Yeahs压轴,到Blonde Redhead、Brett Anderson,都让摩登更贴近国际水准。而把港台音乐人请到北京同样把更多的新观众拉进了音乐节现场。这也让音乐节不再是摇滚铁托的专利,从而主流、时尚起来。
这又是一个政府出资主办的成功案例,由于找对了承办单位——歌华莱恩,乐谷音乐节打响了头炮。由于歌华莱恩的海外背景,乐谷音乐节的起点相当高:艾薇儿、Juliette Lewis、Little Boots、Ladytron,阵容相当奢华。
在张北,演出结束后,观众们就都在场地里住下了。这也与你在郊区露营的感受千差万别。在你周围的是成千上万的兄弟姐妹啊,远处还有人在电子舞台前跳舞,你也可以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弹吉他唱歌。不管你认识不认识,大家都灰头土脸的挤在一起苦中作乐。当然,深入的看张北,其实预示着音乐节的另一条出路:政府出钱主办。这种示范效应也确实引起了2010年内地音乐节的井喷,各地文化部门、旅游部门、房地产开发商纷纷效仿,办音乐节打造城市名片、吸引年轻人,借音乐节搞旅游、赚钱。》》【更对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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