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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掖申驯镭这又是个什么梗?

发布时间: 2023-10-25 14:06 文章来源: 互联网 作者:

  在已经过去的时间里,她曾是一名就读于香港中文大学的优秀学生、是从“200人实习,2人转正”的残酷竞争中脱颖而出的优秀萌新,是忙忙碌碌、加班到凌晨1点的优秀员工,是可以兼顾家庭和事业的优秀妻子、母亲、女儿……

  2021年,30岁的她从工作了7年多的互联网大厂辞职,成为自由职业者——一个背着相机,穿梭在各个家庭捕捉生活瞬间的家庭摄影师。

  最后一天去公司上班,年年开着车,行驶在那条她曾经走过无数次的路,内心满是即将开启第二人生的兴奋和喜悦。

  一种想要逃离的感受,差不多从年年生下二胎女儿开始,她变得格外恋家,想拿出更多的时间陪伴孩子成长。或许更早一点,在互联网行业发展持续下行时、在职场内部斗争日益剧烈时,也可能还要早一些,从她努力成为一名“优秀学生”的时候。

  年年出生、成长在一个人才扎堆的大家庭里。家中长辈都是有文化、有修养的知识分子,兄弟姐妹也是成绩优异、表现突出的“别人家的孩子”。

  受此影响,年年的自强意识觉醒得很早,自小她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向上,“不然就会感觉配不上这个家族”。如此许多年,她都在竭尽全力地探寻,在人生这场大考里,她到底应该怎样涂写答题卡,才能获得一个体面、不让所有人失望的分数。

  高中时,年年很喜欢语文和英语,各科分数比较下来,文科成绩也比较出色,但最终她还是选择学习理科,因为“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这意味着,未来会有更多机会和选择。

  年年的老家在河南,全国公认的“高考大省”。与考生人数成正比的,是考题难度和超高录取分数线,重重难关下,年年初次高考的成绩并不理想。此后一年,她选择复读,再次参加高考时,又涂错了答题卡,成绩依旧不理想,但也成功被一所师范大学录取。

  连续两次的高考失利,像一块不大不小的阴影笼罩在年年的头顶,“其实我的成绩还可以,但是家里人都太牛了。我有个堂弟,本科和硕士都是在清华读的,这么一比较,我的学历已经是不能拿到饭桌上说的东西了”。

  本科毕业后,年年申请到了香港中文大学的研究生资格,由于种种因素,她攻读了一门极其冷门的专业,以至于毕业很难在内地找到一份完全对口的工作。

  2013年前后,互联网行业迅猛发展,还没有结课的年年看准时机,果断向百度投递了简历,并成功通过面试,获得了一个实习的资格。大厂的竞争很残酷,200多名实习生拼尽全力只为争取2个转正名额,放在眼下流行“反内卷”的时代,这是一件很多人眼中“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可在当时来说,这就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得知可以转正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太牛了!”即使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再提起那段夜以继日奋斗的岁月,年年的语气仍会激动得上扬。机会来之不易,获得机会的人也战战兢兢。

  “那段时间特别急,好像不加倍努力,就会对不起这份工作”。初入职场的那两年,加班是一种常态,凌晨一两点钟回家也是常态。

  那时候她住在北三环的安贞西里,每天上下班通勤时间将近2个小时。为了节省时间和租房成本,很多同事会选择住在天通苑或者更远一点的地方,但年年始终不愿搬家。“我每天上班、加班已经很累了,如果租房子也是为了方便工作,那也太惨了”。

  入职2年后,年年和相恋多年的男友结婚,工作地也从北京调到了上海,夫妻二人在沪定居,之后又有了一对可爱的儿女。

  那是一段什么都“正好”的岁月。在人生步入30岁时,年年将自己活成了一个“按部就班的标准答案”,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那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继续按部就班,未来几乎是可预料的。那如果放弃呢?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

  年年摇摆了很久。过程中,舆论有关“35岁就业门槛”、“行业寒冬”、“女性职场困境”等话题接连涌现,每一个都是她正在面对,或者即将面对的窘境。现实以一种非常隐晦,又极其残酷的方式告知她:你已经错过了“试错”的最佳时机,往后只能四平八稳。

  可年年不甘心。“我也奋斗过了,得到的结果也算对得起自己的努力。”但这种成功仅限于事业,“我其实很想去找一找真正的生活和自己”。

  每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其实内心都是有答案的,大家只是在等待一个做出决定的契机,而对于年年来说,离职的导火索就是公司搬迁了,新办公地址距离家通勤要一个小时。

  父亲虽没有将摄影发展成事业,即使只作为兴趣爱好,其丰富的拍摄经验和堪比专业的能力,也被很多人称为“老行家”。前段时间,退休的妈妈也拿起了相机,尤其喜欢拍摄鸟类和花草。

  年年是在镜头下长大的。记忆中,家里的重要时刻都会有相机记录。在那些影像中,一些变化是很明显的。

  比如,越来越清晰的画质、拍摄者日益熟练和专业的手法、不断更新迭代的家具摆设,以及很多从前在,但如今已经不在的人。

  在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年年和姥爷拍摄了一张合影。当时老人家已经患上阿尔茨海默症,遗忘了很多事情,却始终惦记着外孙女要去外地念书,要多准备一些钱赶路。

  开学前,年年拿着录取通知书看望姥爷,老人从兜里掏出红包,满脸笑容地递给外孙女,快门按下,相机记录下这个时刻。之后每次老人问起有没有给年年准备开学红包,家人们都会把这张相片拿给他看,直到一年后,老人离世,这张合影仍摆在他的床头。

  现在回去翻看年年的童年相片,有很多这样被不经意间留下的重要时刻。在那些被她笑称为“时代眼泪”的图像里:

  在家乡的老房子里,她曾养过一只名叫哈利的狗,和一只被叫做娜娜的猫,而如今这间旧屋已经被夷为平地,娜娜和哈利也已离开很久……

  成长中,瞬间闪烁的画面,都被压缩、打包装进了“童年”这个不长不短的时间概念里。这些细节多数时候是不重要的,可一旦被需要,那就是蜜糖、是良药,是可以治愈一生的,爱与被爱的证明。

  年年生命中拥有的第一台照相机,是父亲换下的旧机器。那时候数码照相机开始大范围流行,更新迭代的速度很快,市面上可供选择的品牌和机型也很多。父亲热衷钻研,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更新设备,替换下的旧相机就都成了年年的“玩具”。

  2001年之前,年年是站在镜头里面的人;2001年之后,12岁的她也成为了拿相机的人,而她拍摄的第一个模特,就是自己的妹妹。

  年年的妹妹比她小11岁,她的镜头见证了妹妹从婴儿变为少女的整个过程,第一次走路、第一次独自外出买葱、第一次偷用妈妈的化妆品打扮自己、第一次上学……以及很多在年年看来“最重要的小事”。

  “我能拿起相机,完全就是因为我有一个亲生妹妹。”在年年看来,一个生命的诞生和成长都是伟大且神奇的。“你会看着她慢慢长大,每一天都好像在解锁一个成长的关卡”。

  2021年,年年开始尝试接客片,逐步将爱好发展为事业。第一年,她带着相机走进了92个家庭,到了2022年,这个数字翻了一倍,她几乎每天都要背着相机、拿着各类打光器材开车穿梭在上海的各个街道。

  走进的家庭越多,年年越能意识到这份工作的独特性,“每个家庭都是不一样的”,幸福、快乐、悲伤、遗憾……这些都是不一样的。

  去客户家里拍照时,多数时候只有年年一个人到场,实在忙不过来时,她会带上助理或妹妹,也不会弄出很大的阵仗,“家”应该是一个比较私密的环境。

  正式拍摄前,她会先和客户进行简单地沟通,“相互熟悉一下,大家不会太紧张”。年年碰到过很恐惧镜头的人,他们多数是内向的,但又极为细腻,碰到这种情况,年年就会放任其去做点别的,“尽量让他忘记拍照这回事儿,呈现出来的状态反而更自然、更真实”。

  相比于这些“社恐”人群,年年更担心的,是那种很渴望通过镜头表现“完美”的人。她认为,家庭摄影贵在“日常”和“真实”。宝宝流口水了,不擦掉也很可爱;家里摆设被弄乱了,也无需整理,那些其实都是在静态影像中,珍贵的动态故事。

  极度渴求精致和严谨的完美主义者,其实是很难放松下来的,哪怕是在家里。而父母的这种紧张感,多数时候也会影响孩子。家长以多年累积的处事风格和习惯要求子女,大人们下意识地认为世界理应如此,却忽略了作为刚刚降临在人间的“人类幼崽”来说,“犯错”其实是他们探寻世界的方式。

  在年年的作品中,孩子是绝对的主角。她拍摄过一张宝宝咬遥控器的相片,那其实是一帧意料之外的画面。

  在当天的拍摄过程中,宝宝一直哭闹,家长有些着急,年年便建议先休息一下,让孩子看动画片平复情绪。于是她就看见小宝宝坐到电视机前,用还没长牙的小嘴咬着遥控器按键,打开了电视。

  “每一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世界和方法论。你看,她用嘴一样可以打开电视机。”在年年的镜头里,孩子的行为是不会被打断的,因为成长是一场经历,而不是一种“理应如此”的说教课程。

  “我觉得大人们都应该慢下来,去走进孩子的世界”。这种“走进”不单指理解、宽容孩子的行为和思想,更深一层的思考是,孩子到底需要什么?

  年年刚入行时,经历过一段“疯狂接单”的经历。那个时候“家庭摄影师”还是一个新概念,无论是消费者还是从业者,都处在一个初级探索的阶段。

  最初,大家都在依照模板拍摄,“当下流行什么颜色、布景、主题、摆设就一股脑地都堆上去,然后再摆几个固定的造型”,收益和效率都很高。实际上,现在仍有很多影楼和工作室在使用类似的套路,年年不否定这种快餐式拍照的商业价值,但确实不符合她心目中,对于“家庭摄影师”的理解。

  年年早期接到过很多宝宝周岁礼的约拍。一场仪式十几个流程走下来,大人们忙得鸡飞狗跳,孩子也跟着一通折腾。“可这个东西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孩子又在这个过程中收获了什么?大人们到底是真心想要纪念,还是只是为了追赶流行?这些都要打一个问号”。

  到了今天,在年年的作品中已经很难看到“影楼风”了。她尝试在公园、在河边、在街道、在毛坯房等地方不断解锁新主题、新技能,“我们要记录的是故事和生活,而不是流行和形式”。

  在为离异家庭拍摄照片时,她能察觉到,父母婚姻关系的结束并不代表“斩断”亲子关系,“他们还是会为了孩子相聚”,拍一张全家福、留下一些回忆,只要照片在,那“爱”就存在。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有一些表面完满的家庭,但男人始终无法进入、适应“父亲”的角色,育儿参与度很低。“在这样的家庭里,妈妈的压力会非常大,因为没有人能替她分担。但现实里,据我观察,如果一个家庭里父亲的育儿参与度很高,那这个家的气氛就会特别好。”

  还有一些家庭,家长都是独生子女,新生命一诞生就被双方老人,乃至全家族的人注视,“小朋友好像一出生就是全家的希望,带着责任和使命,我不敢评价这个事情的好与坏,我只是觉得被过度关注未必是一件好事情”。

  所以年年能够充分理解,当下很多人对于“婚姻”和“生育”的恐惧和焦虑。成为父母后,极少数人能够坚持做自己。

  之前年年受邀去一个家庭为孩子拍摄满月照,与客户见面时才发现,妈妈只给孩子准备了服装和摆拍玩具,自己只穿了一件带有褶皱的白色短袖和牛仔裤。在征得妈妈同意后,年年走进了她的卧室,打开衣柜,发现里面有很多条款式、颜色都很好看的裙装。

  “我就建议她挑一条(裙子)换上,然后再画个淡妆。”年年说,起初这位妈妈还有些羞涩,因为生育改变了她的身材和习惯,她已无暇装扮自己。“可那条裙子是她的。在以后漫长的时间里,她有很多时间去做妈妈,所以在拍照的那1、2个小时里,我希望她能做回自己。”

  “很多妈妈会忘了爱自己。”因此年年曾提出过“美己计划”,鼓励每一位妈妈在装扮宝宝的同时,也要记得打扮自己。她也提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产后困境”,变胖、脱发、钙流失……“我们或许都因为做了妈妈,失去了一些原有的颜色。没关系,暂时找不回的,可以用新色填满它”。

  “从技术层面说,这个事情很简单,我不用半个小时就可以完成修图。但是我心里过不去,那完全不是我的拍摄风格,而且我也不喜欢。”

  年年将这种“抗拒”行为,形容为“随心的任性”。进入30岁,在大部分人都追寻“稳定”和“求全”的年纪,她反而越来越看重“随心所欲”。

  2年前从大厂离职后,年年和朋友们火速开启了一段旅程。她们去了很多地方,拿着相机从白天拍到黑天,然后再在凌晨出发去海边,等一场即将到来的日出,“原来天在完全黑下来之前,是有一段蓝调时间的,特别美,可我之前都错过了”。

  最近一年,年年有意减少了一些拍摄工作,拿出更多的时间去体验生活、观察生活。她会在半夜登上山顶看英仙座流星雨、会在凌晨3点起床赶飞机去香港看五月天的演唱会、会时不时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会主动向幼儿园请假带孩子们进行“逃学计划”、会允许他们在床上吃韭菜盒子、会同意他们跳入满是污泥的水坑、会允许孩子们在打翻的身体乳上“滑冰”、把冰淇淋扣在脑门上…… “我觉得童年就应该不着边际的生活吧”,很多道理生活会慢慢教会他们的,不必急于求成。

  讲到这里,年年再次提起了自己的家。“我父母就是那种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长辈”,年年想起小时候妈妈带着妹妹上街,碰到了妹妹的班主任。对方很得意地告诉妈妈,原本好动调皮的妹妹,在自己的教导下变得听话不少,不想妈妈半开玩笑地说,“这个可不好,怎么把我们家古灵精怪的小女孩教成‘三好学生’了。”

  成为自由职业者之后,年年热衷尝试新鲜事物。接触的人和物变多了,她也愈发感受到自己的狭隘与局限。

  “就像我去看流星的时候,发现很多人早早地等在那里。我和他们聊天,意识到自己在天文方面就是个白痴。我听着他们讲星座、银河、宇宙,忽然就觉得自己好渺小。”

  “我去过香港很多次,多到我自己都数不出来。在那里念书的时候,我每天泡在图书馆里,偶尔和朋友上街也只是逛逛;后来我又去旅行,也只是吃喝玩乐。我从来没有去过那条路,也不知道原来在那些高高低低的台阶后面,其实有一大片海滩。”

  她可以决定自己的工作量、可以在任意时间“上班、下班”、可以随时给自己放假,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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